通胀预期下,黄金价格疯涨的同时,还有一个市场也是风生水起,那就是淡出视线多年的玉石行业。从和田玉的价格30年翻了万倍,你就可以想见,玉石已步入了旺市。近三年来,这“疯狂的石头”也在武汉上演疯狂一幕。
被喻为“玉中之王”的和田玉,最近几年价格暴涨,而一直被外来玉石品牌的江城,有个玉器世家,至今已是四代盘玉。从20世纪初祖辈挑着担子北漂卖手艺,到父辈作坊里带学徒,再到第三代传人何建国下海创业几番周折,成立自己的珠宝销售公司。眼下何家传人何雷处于“”前考察期,何建国笑称,无论第五代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取名“何世玉”,传承家业。
一个家族四代盘玉,玉器行业由盛到衰再到兴旺的,去年何建国注册华中区首个汉产玉石品牌“何世玉”,填补本地品牌空白。去年底,一款1.2亿元的天价玉雕亮相江城,该玉雕作品刚获得玉石行业最高——中国工艺美术精品金,让“何世玉”这个汉产玉石品牌在圈内小有名气。
一身立领中山装,白玉扳指,何建国打扮得很绅士,但虽为玉器世家,他的祖辈为计,不得不北漂卖艺。
何家最早一代接触玉器行业,是20世纪初期。何建国说,听父辈们介绍,他的爷爷是名石匠,经常在等北方城市卖艺。
何建国听父亲说,祖辈们条件差的挑着担子在街头四处接活,条件好的在作坊里劳作,二三个师傅带着十来个徒弟,过着颠沛的生活。早期没有电动机,都是用脚踩着切割机去切玉石,白玉、翡翠、玛瑙成为主导玉种。
1923年,何建国的父亲只有9岁,就继承父业到上海等地的作坊当学徒。“以前跟着师傅做下手打杂,没有三年功夫学不到东西,日子过得很。”
何建国说,那时候,玉器雕刻不能说是艺术,都只是粗放式雕刻。在他的记忆中,父亲雕刻的兵马俑,上下身比例不协调,人物难以传神。
解放后国内基本上没有玉器买卖,市场趋冷,“父亲那代艺人,基本上很难混碗饭吃,很多人把本行丢了,做木匠以维持生计。”何建国无奈地说。
上世纪70年代,国家提倡创外汇,鼓励手工业者大量生产工艺品出口,何建国的父亲被反聘到湖北省工艺美术厂工作。1973年,何建国顶父亲的职,到美术厂上班。
70年代,国内没有实现珠宝黄金的销售,有出口权的企业很少,湖北工艺美术厂生产的工艺品通过工艺美术厂出口。何建国因表现突出,被派驻到美术厂学习。生性对雕刻等手工活不感兴趣的何建国,转岗做销售。当时是定点定销,何建国负责把厂里生产的工艺品,运输到由进出口工艺品公司实现外销。
那时何建国出差,拎着一个皮箱,里面罗列着用牛皮纸包裹好的工艺品。厂里200来号人,一个月工资一二万元,都指望着每月往卖的五六万工艺品发工资。
80年代后,国家取消对外贸的补贴,外贸进出口公司得自负盈亏。国内消费不起,但走外贸东西卖不动,很多美术厂没有空间了,湖北工艺美术厂没能挺过来。
何建国又转岗到武昌阅马场湖北省工艺大楼做销售,并一步步坐到老总的。1988年,作为中国地质大学第一批,他和现在国家一级美术师袁嘉骐夫人黄浦大师是同学,不过天生喜欢四处闯荡的何建国还是继续在商海中打拼。
当时,春风吹遍全国,下海、改制等成为当时流行词。何建国下海了,到深圳一家珠宝公司跑业务。
“在武汉做老总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四百,去了深圳翻了十倍。”让何建国咋舌的不仅仅是高薪,深圳等地巨大的黄金消费市场让他惊叹,在深圳跑业务的几年时间,让何建国意识到要回武汉自己做老板。
1997年,何建国回到武汉,他并没有急于单干,而是在一家企业与人民银行合资的黄金销售企业做高层,一边了解武汉消费市场,一边完成创业的原始积累。2005年成立了自己的武汉金杉金币公司。除了代理国内珠宝品牌外,何建国找深圳厂家拿材料代工,在中商百货大楼销售黄金、铂金。
2000年以后,恰好是周大福、周生生等港资品牌大举入侵内地的扩张时期。何建国压缩成本,利用产品价格优势很快赢得市场,并主打金条、金银币,与之错位经营,如今旺季一个月销售达600万。
眼下市民有购买黄金抵御通胀的意识,金条一到遭疯抢。何建国认为,黄金疯涨不可能会长期下去,他个人觉得黄金未来会萎缩。
何建国说,国富民强,市民耍起“小资消费”,眼下他们购买玉器除了装饰外,也有专为投资收藏。全国近十年时间,掀起一股玉器消费,武汉市场的玉器趋热则是这三到五年的光景。
2000年,他开始代理国内黄金品牌,做代理商没有还价空间,总被厂家牵着鼻子走。在全国玉器市场中,湖北除一家老板在深圳创立品牌外,鲜有本土品牌。袁嘉骐感叹,玉器以北方见长,他是全国十个一级美术师之一,很多人都不相信湖北有大师。
去年,何建国注册华中区首个玉器品牌“何世玉”,填补本土市场空白。虽然创品牌很漫长,但也要。
2010年12月初在武汉展示1.2亿元的“天价”和田玉雕——《观猎》,便是何建国和袁嘉骐一同在北疆经过千寻万觅,在一民居偶遇这块上好的璞玉。璞玉是嫁妆,一直被这家媳妇藏在洗衣机下的水泥桩子里。世界末日最新消息袁嘉骐大师从寻得“宝玉”到完成,雕刻总共花了十年时间。这是我省市场上所有玉器销售品牌中唯一获得金的作品。
何建国说,和田玉短短30年里,价格翻了万倍。1980年,一级和田玉山料每公斤80元,一级和田玉籽料每公斤100元。1990年,价格分别涨到300-350元及1500-2000元。到2005年,一级和田玉籽料每公斤10万元以上,还有货可以挑一挑。如今,一级和田玉籽料每公斤价格升到100万元以上,但见都难见到了。
何雷是80后一代,在何雷身上看不到富二代身影。他说,小时候不知道父亲是老总,以为他是打工的。上学时零花钱不多,衣服都不让穿名牌,锻炼时就穿双星的球鞋。
他说,从小在美术厂里玩耍,拿着模型当积木玩,看着四处散落的石头,都没人捡。长大后,父亲做珠宝生意,但他不感兴趣。后来在母亲劝说下,何雷闯荡几年后决定到父亲公司上班。但因为对珠宝玉石一窍不通,第一年何建国在深圳找了个熟人的工厂,让何雷当学徒。“我只说是老家亲戚,没说是我儿子。”何建国说,免得给他格外照顾。
“包吃包住一个月75元,一个宿舍住20来个人,母亲看着偷偷流泪了。”何雷说,他从打磨石头开始学起,师傅带徒弟都有保留,他经常偷学几招。随后何雷到中国地质大学,学习珠宝玉石检测。
2007年何雷正式进入公司,因为顶着何家少爷,公司员工都不敢他,何雷只好找长辈讨论请教。回到家,他会跟父亲争执理论,他觉得只有争吵中才能学到东西。
由于籽料的好坏,直接影响玉石的品质,眼下很难找到质量上乘的玉石,何建国经常到新疆、缅甸一带发展“线人”,到民间淘玉。他也带何雷去过一次新疆,但后来都靠何雷自己摸索。
何建国说,刚开始何雷胆子小,只拿几千元的货,现在几十万都敢拿。“他入行只有几年,要还要打磨三五年。”谈起儿子,何建国说至少还要管理学,要不怎么管公司。
今年何雷刚结婚,父亲何建国对何家第五代寄予厚望,无论第五代是儿子姑娘都取名“何世玉”,传承家业。
眼下玉器需求量市场不断扩大,和田玉又是不可再生资源,需求大于供给,特别是高档和田玉更是奇缺难寻。
很多玉石市场,都有人在“赌石”,花钱买下一块玉石,就赌里面是否有上好的材料。赌赢了一本万利,赌输了血本无归,赌的就是眼力。
由于和田玉的行情一看涨,近3年,不少投资客开始瞄准和田玉,他们到新疆收购上等好料,或者直接到矿厂购买原料,或者自己投资开采原料,进一步推高了和田玉的价格。“同样一只的和田白玉手镯,十年前只需600元就能买到,现在可能要80万元,价格上涨上千倍。”何建国说。
业内流传故事,说有家工厂,销售厂家和采购人员每次去买料都买不到好料。那时师傅都说,买的料还不如下墙脚和搭猪圈的边料好,说的人多了,厂长赌气说那挖出来试试看,结果把猪圈拆了,还真是块好料,厂里兴旺好几年。
何建国盘玉石有35年,他说,早期靠经验丰富,还敢说是内行,但随着仿制技术越来越强大,现在在外头他都不敢多嘴。公司的玉器检测主要靠仪器,这样确保产品的质量。
即便是有钱、有好眼力,那也不一定是石场上的常胜将军。去年,何建国花6万元买了个白玉手镯,哪知道回来检测就是块玻璃,何建国感叹水太深,他气得要摔碎,但后来想想干脆留下来当做教训,放在桌边时刻提醒自己谨慎。